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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毕竟,她的娘亲陪客人时候,她也只能靠着小马才能安睡呢。
谢云流绷了一整天的脸色终于舒缓柔软下来,嘴角带着浅浅笑意,懒得搭理友人们的无聊调侃,只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,最后找了街边的针线商,决意给华山那位此刻定在太极殿读书的人,也缝制一个布娃娃。
李重茂听他讲了这除夕夜的小故事,笑道:“师兄与忘生师兄感情深厚,那时想到的不是自己,反而是忘生师兄呢。”
谢云流拆着方才缝了个黑眼圈的线:“我沾了枕头就能睡,他可就不一样了。”
李忘生孩童时拜入师门,出了显贵的李宅,很多年都再没有过锦衣玉食。寒冷雨夜里,冰凉草席上,娇气的小孩蜷缩在谢云流怀里,想家,想娘亲,想要柔软的被褥和暖和的手炉。
可师父不在,谢云流哪里能变出他想要的那许多来?他只能紧紧将冻成一团的师弟抱在怀里,双腿夹着冰冷小脚,安慰道:“不哭哈,师兄给你捂捂。”
习惯养成自然,渐渐的,师弟睡觉总要他搂着才能安心。直到后来谢云流分化,他也长大了许多,就不好意思继续同师兄抱着睡了,毕竟半大的男孩子,谢云流也没法再囫囵团进怀中去。
再到后来,纯阳宫初建成,巍峨气派,明亮宽敞,即便数九寒天,屋里也有温暖火炉。谢云流住进剑气厅,李忘生住了太极殿。他不必再担心夜间师弟受冻,却也偶然听过他轻声抱怨一个人难以入睡。
其实谢云流最初,也觉得身边空落落的,总觉得少些什么。后来才惊觉,竟是习惯了抱着师弟,生出些寂寞。
不过他是个心大的,睡了一段时间便没什么关系了。直到下山前夜同师弟事毕,二人搂在一处昏昏欲睡,才听他小声道:“若能一直与师兄同塌而眠,该多好……”
谢云流本欲应他的,却累得刚掀起点嘴皮子便睡了过去,第二日清晨忙着梳洗更衣、进宫拜见,更是什么都没顾得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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