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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关家的家奴从来都是规矩而井然有序的。关凡想，不像他，僭越到敢爬主子的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，不消去看关先生就已明了——又想起了那些往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昨日之日不可追。关先生想，二十年了，他已经放下了小衡，关凡却还是无法原谅做错事的自己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头上的温度消失了。关凡抬起头去看，关先生似乎是有些兴致缺缺。他...是他影响了关先生的心情。关凡尽力笑出来，温顺地用脸蹭动关先生环在身前的手臂，语气很轻：“起风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关先生接过家奴递过来的大衣，随手披在关凡身上拢了拢，拉着他的手向前走，状似不经意地提起：“听说你月子里落下了病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关凡的手心暖暖的，是关先生在为他暖手。他心里暖洋洋得像是被什么填满，浑身似乎再无了平素初春会出现的寒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好了。”关凡答：“别冰着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关先生没理他，却仍牵着他的手没松开。独属于关先生的温度顺着交织的手心传进身体的每一处角落，分散在每一滴血液里。关凡觉得脸更红了，烫得人失了智哑了声，不知不觉就坐到了铺好毯子的亭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关先生耐心地处理食材，背着身低声道：“不许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关凡正要站起来的脚步停住了，他不自然地坐在木椅子上，连身后的靠栏也不想倚，只觉如坐针毡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能让关先生动手呢？关凡想，过了这么多年，怎么能让关先生来伺候他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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