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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英忙不迭道:“待会儿您站远些就是,这种粗活儿哪里能叫你亲自上手呢?”
一时间只听得身后脚板跺地,声响散乱,四人忙忙赶上来,碧桃心思最活络,搀着薛琅另一边手,口里道:“奴记着府上三间屋子放衣料的,登记的册子还是我帮着娘抄写的,现在也还能记得个大概。”
秋杏不甘示弱,大力挤开木英,占据了另一边臂膀,“记得不清楚的咱们这么多人,就是全开了库房也要不了多少功夫。”
衔蝉,雯儿仍挽在一起,虽没有上赶着争功,面上神情都凝重了不少,似乎已在内里下了什么决心。
这也是周大夫人往日里过分苛责的恶果,人心都是肉长的,下人伺候主子小姐原是天经地义,可是为人子女的看着老父老母偌大的年纪,还不得回家养老,一人身上压着两三人的活计,又不肯多添人手,只靠这些老人苦苦的熬着,谁人心里没怨言呢?
木英倒是不知道她们为何就此开窍了,给挤得差点儿崴了脚,裙摆也踩脏了,并不见多少恼意,跺跺脚紧跟上去,“你们等等,我可是不识道儿的。”
书房里的孙寻自然是将外头的动静听了分明,他目光紧紧盯在案上的比翼双飞图上,忽然发了狠似的,抓起那值价不菲的洛阳纸,几下便撕了个粉碎。
他当年流落在扬州的破庙里,以木棍为笔,沙地做画布,所成的花鸟鱼虫样样如有活气,栩栩如生。共用一个破瓷碗讨饭的老乞丐,也是敬着他这本事,回回讨来的吃食先紧着他。
“郎君如此才气,缘何沦落至此?”那日城中巨富施粥,有仙子驾临破旧荒庙。
“姑娘仙资,不该踏足于这等污秽地,”他识得那白纱掩面的曼妙佳人,头上梳的仍是闺中样式,当下低眉垂目,不敢多瞧,“这处灾民聚集,气味浑浊,您不便久留,快些离去罢。”
薛月容娇养于商户之家,其父并不拘着她走动,日常所见之人所见之景皆由市井而来,何尝见过这等文绉绉,酸溜溜的文人秀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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