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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于仁急问道:“既然不是要问罪蒲罗拔大夫,缘何此时仍不将他释放?”原来他带娄虞二人来到**,本就是奔着海外神医而来,暗想自己曾夸下海口,若是如此收场,实在过意不去,是以三句话不离此人,定要问个明白。
蓝元宝道:“蒲罗拔昨夜出诊柴家,但今晨我们遍搜书房,并未找到半点药膏药汤的痕迹,白天大伙轮番审讯,蒲罗拔又说柴通其实并未患病,只是拉他过去谈心,但两人究竟谈论什么,他却语焉不详,说的含含糊糊,令人不得不生疑。他是面见柴通的最后一人,供词中又有诸多疑点,是以就算他不是凶嫌,衙门也不能轻易放他。”
虞可娉点头道:“柴保正昨夜绝不是问诊蒲罗拔大夫,他若真患了头风,又怎会饮酒?料想他叫蒲罗拔大夫过来,当是为了别的事。”
马于仁道:“若有隐情,咱们便去当面和蒲罗拔大夫问个清楚,也好尽早还他清白!”
虞可娉道:“他对着差役大哥们不肯说,对咱们也未必就肯张嘴。何况真凶一日不得归案,他便一日洗不脱嫌疑,就算见了只怕也是徒劳。”
李孔目道:“虞小姐说的不错,当此时候,蒲罗拔断不可放,若要彻底救他,只有快快破案方是良策。关于案情你们还有什么要问,尽可讲来。”
虞可娉道:“我听镇上的人说,柴保正生前有个结拜义弟,两人本是过命的交情,后来不知因何反目成仇,这些年都闹得不大痛快,却不知李孔目和蓝捕头知不知道内情,这二人到底为何事而起争执?”
李孔目多在衙门口里办公,于这些民间谣传只略有耳闻,详情却不大了然,蓝元宝则久在市井厮混,对此事倒是一清二楚,于是接口道:“便是那个邝思文邝掌柜,这人本也是个富商,当年和柴保正交厚时,也得了不少百姓暗里的指摘,后来他和柴保正翻脸,反倒博回了好名声,眼下在镇上倒是口碑极佳。”
众人不解其意,都眼巴巴地看着他,蓝元宝继续道:“其实他二人闹翻也没那么多年,不过是一年前的事罢了。当时县内有个传言,说本朝三司使韩大人年岁大了,这二年内就要致仕还乡,而他老人家的故土正在咱们博罗郡。似他这等达官贵人,家丁仆从不计其数,颐养天年如何能没有地产、田产?于是乎本地不少豪绅都跃跃欲试,妄图将自家的土地卖出个好价,柴保正也是其中之一。早先他发迹后,曾在乡下购下过老大一片村落,如今正适于卖与韩大人,可是那片地里住了二十来户村民,就靠着这点收成吃饭,若将田产卖了,这些人都要背井离乡去讨生活,他们如何肯干?是以便一齐找到柴家,打算讨要说法,可柴保正是个铁石心肠的大商人,哪里会管村民们的死活,他使人一通乱棍将大伙赶出镇子,仍然我行我素,打算将乡下的土地置卖。
这些村民见柴通不为所动,走投无路之下,只得去求邝思文帮忙。原来邝掌柜早年也有不少营生,可他财道不旺,几年折腾下来,早已败了个底儿掉,后来索性不再自己经营生意,而是去给义兄柴通做打副手,也算跟着混口饭吃。本来大伙求他,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,原没指望他会出什么力,能给说上几句好话,让柴通给大伙安置时别那么苛刻,也便知足了。谁知这个邝思文一反常态,坚持要为村民们讨回公道,又是组织大伙报官,又是安排大伙滞产,竟与自己的东家唱起了对台戏,来了个针锋相对。他二人自此便撕破了脸皮,成了冤家对头,也正因如此,柴保正在镇上的骂名愈甚,而邝思文倒成了仗义扶危的大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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